安柳

13.

  “谁教你这么画的？”

　　这些关于黑瞎子的老照片都是从哪里来的？

　　小黑眼镜手上这张在巴丹吉林的时候就应该销毁的。

　　小黑瞎子猜到了吴邪心中所想：“照片是从仓库里那件黑色的皮衣口袋里翻出来的。”

　　解雨臣打扫仓库的时候翻出来的，顺手给了小瞎子，另一种意义上的物归原主。

　　那天后他们就搬家了。

　　新房子是西式建筑。

　　看着照片上被画上猪耳朵猪鼻子的胖子和成年体瞎子，吴邪的脑子高速分析着如果揍小瞎子一顿会收到解雨臣什么样的警告。

　　七八岁的小孩儿猫嫌狗厌妈见打。

　　最后也只是将照片收回，情绪没有用。

　　小瞎子察觉到吴邪情绪的微妙。

　　“他们对你很重要？”

　　吴邪指着照片中的王胖子：“这是你胖叔，那时候大家都挺糙的。”

　　更多的是没时间精致。

　　手指点在照片中与自己勾肩搭背的人身上，看了看小瞎子又看了看照片中的他。

　　“这个，我师父。”

　　一句带过，说了也不会被理解。

　　小孩子眼睛亮亮的：“他很厉害吗？那他可以教我吗？”

　　“虽然，但是，他消失了。”吴邪双手一摊，而后说道：“你想学什么？我比他便宜，我可以教你。”

　　近日偶尔会和小瞎子调侃一下师父及黑瞎子当年的“价格”，但其实想来自己也是个“便宜”徒弟，还总是让师父操心。

　　张起灵是救人的，你最后能不能活靠的是他。

　　而黑瞎子是渡人的，你最后能不能活靠的是你自己。

　　转头就看见小瞎子自顾自的玩着解雨臣买的九连环。

　　一堆玩具，大多是益智类型。

　　解雨臣已经做好瞎子变不回来就当成儿子养的准备；但至于是不是要往继承人这方面上去培养，另谈。

　　在黑眼镜的眼睛方面解雨臣准备从娃娃抓起。

　　小黑眼镜那天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一副墨镜带上，正在镜子前调整过大的墨镜，就被小花发现并训了一顿：“眼睛好好的，带这劳什子做什么！”

　　然后墨镜被没收。

　　对解齐二人的关系，吴邪不只一次探过小花口风，每回都得到了不一样的答案。

　　上一次更离谱，解雨臣食指骨节轻轻敲击小瞎子的脑壳，小瞎子嘴角一扬苹果肌上移，露出标准的八颗小牙：“小孩子少打听大人的事。”

　　你清醒一点他不是你阿布。

　　吴邪拆开波板糖的透明外包装：“还学吗？”

　　“不学了，你看起来还没有我见过的那几位龙虎师父强壮。”从来是天真无邪最残忍。

　　吴邪有一打无一撞的和小黑眼镜交流，交流是了解彼此的阶梯。

　　“现在养你的人对你好吗？”

　　吴邪把波板糖递给小孩儿，自己又拆开一根棒棒糖。

　　“你们对我很好。”

　　“我问的是你家人，别装傻。”

　　吴邪牵着小朋友的手把他引到秋千上。

　　“四叔叔对我很好。”

　　好了，不用问了，继续问也不会有实话，上一次说的可是四伯伯。

　　小骗子。

　　吴邪从手机调出来一张图片，指着画面中的匾，说：“来，跟我读一遍：清白传家。”

　　“我想胖叔了。”小黑眼镜咬着波板糖说道。

　　胖子回村竞选去了，不知道阿公阿母怎么样了……

　　吴邪坐在并排的另一个秋千上轻轻推着小黑瞎子的秋千，哄骗他道：“你胖叔在村里给你炖鸡呢。”

　　小黑眼镜目不转移的盯着吴邪，口中发岀一声：“啧。”

　　他只是小，他不是傻。

　　吴邪揪着小黑眼镜的脸颊，咬牙道：“小孩子不许发出这么不雅的声音！”

　　挣脱掉吴邪的手，小黑眼镜捂着脸颊说道：“知道了。”